說故事的人

看完電影後，開始重看《挪威的森林》的小說。因為不太記得故事內容了。花了兩星期，每天一點點慢慢地，像呷著威士忌般地讀。相比《1Q84》，《挪威的森林》吸引力大得多了，就是看了多遍的我仍帶著期待的心情去讀。我看了四五遍左右吧，若果看過三次《挪威的森林》的人可以跟我做朋友，我想身邊大概沒朋友。
早些年翻著《大亨小傳》，結果不到五十頁便放棄。但我明白村上春樹何以看得津津有味，正如我讀著他的小說，那時候就好像走進他的世界，每天縱使只有半小時，我仍是相當快樂，想過小說就不要完結，每一晚可以一起讀下去就好了。
《1Q84》比下去的原因，我想除了是故事題材關係，二十多年前的村上文字與現在已截然不同。《1Q84》太過絮絮不休。套用他的說法，簡直像從很深很深的地洞挖出泥土種植文字似的，等待故事主軸的文字遲遲未發芽，於是嚴重影響我對故事本身的投入感。另外，村上以第一人稱的故事總能吸引著我，我可以輕易代入角色，反之第三人稱便削弱了「我」的存在，失卻村上風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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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直子姊姊的死，我忽然想到，Kiziki會不會愛著她姊姊呢？姊姊自殺死後，Kizuki才與直子一起，但最後亦忍受不了。不過這又變回一個尋常之極的三角戀、錯愛之類的陳腐故事，所以大概沒有人這樣想過，也不見有這樣的討論。直子與Kizuki一起長大，不可能不認識她姊姊，直子只有一次提過姊姊啊，連名字也沒透露過。我感到當中有一點點詭計在內。
我想過，Kizuki愛直子的姊姊，直子愛Kizuki，渡邊愛直子，綠愛渡邊。誰愛著直子的姊姊呢？死亡吧，所以死亡氣息一個連著一個，直到渡邊轉頭選擇綠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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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終於明白為何看電影時對小林綠這角色如此厭惡。因為根本不能好好表達書中綠的神韻。綠世故、責任心重的一面，與渡邊鬧彆扭、神經質的特性，都無法在電影中好好表現出來。至於直子我就沒什麼感覺，大概她不是我喜歡的類型，所以我沒有加以聯想。原來我喜歡綠啊，直子就沒有感覺，所以縱然很多人對電影版的直子反感，我只討厭電影版的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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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邊愛不愛綠呢？渡邊說了很多遍美麗的直子，可形容綠，只說過側臉好看，長腿吸引人注意之類。我覺得直子仍在的話，渡邊決不會放棄直子。綠於渡邊更切合的形容，不會是愛，而是需要。等於幻想與伴侶，完全是兩碼子的事。
想到這裡，懸念便湧起。村上春樹的妻子到底是什麼人、是什麼樣子呢？每一次讀村上小說，看到他描寫的女人時我就浮現這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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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同情自己，同情自己是下等人幹的事。」永澤兄救了渡邊，也拯救了二月中某一天的我。

大概是三四年前買下來的Metal Gear Solid的figure。當年，大概有十年了，久得我甚至不記得第一代是不是出現在PS2上。這可說是相當流行的一套電子動作遊戲，我只曾玩過第一代，後來第二代出現了雷電、第三代Snake成為叔叔，變成第一身射撃等，都已是我知識範圍外的事了。主角Solid Snake是特種人員，要不被敵人察覺下完成任務，繞過敵人、引開守衛，最搞笑是變成箱子躲起來。面對一連串日語內容，當年我可是與弟弟共同摸索，不看攻略而打爆機的。

零二年我與友人遊日本，在東京一間玩具鋪買了四盒這樣的玩具。買這種盒子就是賭運氣的時候，因為不知道抽中什麼，抽到喜歡的當然興奮，抽到不喜歡也罷，最慘是抽到相同。結果我抽中了主角、歹角及兩個相同嘍囉。數年後，在皆旺商場發現有售，於是一口氣買了兩代的boxset，共十四款，亦不過數百元而已。那時熱潮已過，但算是了結從前的心願。

然後一次不慎弄斷了Snake的頭，就這樣蛇叔一直這個樣子。這可以用萬能膠復原，但我沒有這樣做，是為了警惕自己不小心的後果。於是就只用膠紙貼著。

數月前在搬家的時候，才記起boxset內原來有兩包是沒有打開的，斷頭那個solid snake，是從日本買來的。

現在只怕沒有地方可售了，而斷了的頭縱然縫合裂痕也永不會消去，現在總算有個後備更替。原來一直以來一個後備便藏在不起眼的角落。當年去日本買時哪想到如今的情境呢？那時只知道買到相同便喊笨，現在卻慶幸自己有個完整的補替。這便是時間改變心境。

時間改變一切看法。由你選擇的話，你會接受一個有裂縫的original，還是一個全新的後備？

我的投資哲學是什麼？基本上我沒有原則可言，我是個衝動派，容易受情緒影響，就如一眾師奶，跟風、性格主導投資方向，只閱讀報刊的垃圾資訊，是個不合格的投資者。稍為不同的是有強烈的懷疑性子，每一次風浪都懷疑背後有什麼陰謀。

零九年三月至六月港股谷底反彈，升了五十個巴仙，相信沒多少散戶可以捕捉得到，只不過又有多少人會在二萬點的時候想像到今日又已增加了25%？我們大部分人都後知後覺，相比專業投資人士我們缺乏資訊，或者太多虛假消息、沒有分析能力、強大的資本後盾，在他們面前我們是小魚或點心。唯有價值投資，購買大公司股票，買下便一直持有，收息，等待股價翻上幾倍。價格投資可減少我們因情緒出現的錯誤。所以遠至畢菲特近至東尼，都告訴小股民唯價值投資是王道。但零八金融海使我們意識到，原來價值投資、買藍籌並不是只賺不賠的。上世紀八十年代末五元買入HSBC當然穩賺，可十年前購買的人已經歷過跌破買入價的惡耗。零九年匯豐跌至三十三元，連很多專家都說傳統的價值投資已追不到合理回報。

世上並沒有持續增長的公司。當公司越來越大便越來越難管理，目標的增長率便越難實現。我們買股票看市盈率，就是買公司的將來。與傳統基金不同，對沖基金要求的是絕對回報，最普遍便是利用長短桿，買入高回報股票、put恆指，最後可能是股票升了，輸了期指部分，賺取差額。我想最初對沖基金難以令人接受，是因為它包含著輸的部分。但其精髓正正在於若果計算得宜，便可永遠立於不敗之地。至於我們的MPF便是傳統基金了，大市升便賺，市跌便賠。你開始明白，為何你的MPF戶口增長與你所想不同。不過對沖基金的服務對象是千萬或億作入場費的投資者，普通市民難以加入。我在讀了蔡東豪的《金錢之王》，書中訪問這方面的投資者，才了解到這門生意，在大鱷及小魚之中仍有這類人存在，這些香港十大交稅排行榜上的隱形trader。

Greed is good，Gordon Gekko在《Wall Street》的名句，Oliver Stone於1987年的電影，結果電影上映沒多久，美國股市大瀉。二十多年後來到二零一零年第二集推出，我期待市況有類似的衝擊，結果沒有。恆生指數差不多平手完成這一年。蔡東豪在散文結集《金融是文化》中提到，八七年美國股災跌了56%為黑天鵝效應，但在早一個星期前三天加起來已跌了十多個巴仙，其實是有跡可尋。一切是人心問題。金融，除了分析，其實可看作是揣摩人心的遊戲。

愛情同樣是揣摩人心的遊戲。我們大部分人像傳統基金，死守幾款藍籌股，愛情得意的時候無風無浪，但經歷風暴可能一鋪清袋。或者越來越多人像對沖基金吧，懂得分散投資，長線藍籌、短線細價股、期貨、外匯都沾上一點，不理會暫時輸贏，只考慮埋單時候的得與失。

遺憾的是，愛情得失從沒有一套標準，不能量化計算；傳統基金與對沖基金也一樣有風險；面對通漲，閣下的資產隨時間貶值……今時今日的投資市況越來越困難，你如何打算？

經過三天暖身，第四天早上便乘新幹線前去京都。由新大阪進入京都大約四十分鐘，買了巴士一日卷，乘巴士到hostel，K’s House，一天2000yen的價錢。是在hostelworld搜查出來最高分的那間，我就在這地方住上三晚。九點半左右到達門口，碰到剛出門的住客。大多是外國人，亦有台灣、韓國人。

第一天計劃在東面，即洛東走一圈。卸下行李，第一站去了清水寺。我已提醒自己前來是感受、察看而不是拍照，但就如所有旅遊書或旅客一樣在那些位置拍了照，然後順著指示，坂寧街、三年坂、丹山公園、知恩院，祗園。

清水寺前

所有旅遊書的標準角度，顯得寺院好像架在很高的地方。

二年坂，街道整潔，垂柳很美。

普通一間食店內的佈置也很講究

八坂神社前的鳥居，第一個在京都看到的烏居，後來看得麻木。

所有寺院門旁都備有洗濯工具，參拜前洗手，也洗滌心靈。

八坂神社。擲下香油，拉動繩索響鐘，然後雙手合十祈福。日本人都很神心。他們究竟在祈求什麼？我都有慾求，但不會對遠方一個我不相信的神明宣告。事後有人說，一場來到…我覺得我不是為帶走什麼而來，應該是為放下什麼而來。放下什麼？我嘆了口氣。

丹山公園的垂柳。我喜歡垂柳。

知恩寺大門前。特意找個人作比例顯出它的宏偉。

知恩寺場內。正殿。

在清水寺一個戀愛占卜石前，我看著女生一個個閉上眼，蹣跚走向占卜石，能摸到石頭便象徵帶來因緣。若果有女孩陪我來的話，我大概也會參與吧。但這次單獨前來，於是就不帶走什麼。然後那刻我便決定，這次旅程我只會到寺廟走走，而不許下什麼，或拿走什麼。

很多小學生到寺院，後來才發覺所有寺院也是這樣子，老師領著一班學生像遠足一樣的活動。也看到不少中學生，他們大多祈求學業，這伙人則人細鬼大。

及至下午到了市立近代美術館，發現了一個名字，浜田知明，吸引我的眼球，就好像H.R.Giger的畫風，不過比他更早出現。然後去了南禪寺，很會賺錢且我覺得不值的一個景點，之前已知道，基本上所有庭園、著名花園祠堂等都要收費，有些不錯，有種肅穆的氣氛，但有些就像普通公園平平無奇。相片拍出往往比親眼所見美麗，是因為我們不會看到框外的世界，我們只看到別人為我們製造的框框內容。不過，框外比框內更值得我們注意及欣賞，這是其他人所遺留的部分。聰慧的你希望從中看得比別人多一點點吧。

京都市內的河道。打理得井井有條。你會明白為何連日本人也到京都旅遊。

京都近代美術館。看畫時身旁有個漂亮的女孩，正想搭訕時她男友出現，於是只好繼續看畫。

南禪寺門前，就如知恩寺一樣。

被照片騙到的一例。好像很美，走上去才發覺石橋上是引水道，使我懷疑這是不是新建出來。這個容後再談。

庭園。我極期待的地方，我想坐下好好思考，但旁邊一對青年男女談個沒完，使我不能進入狀態。也因為這庭園沒有焦點。

於是我有時本末倒置，過分注視主題外的枝節。

黃昏前走到平安神宮。然後我在河邊的草地上愣了一陣子，目送第一天來京都的黃昏。
晚上在河原町、錦市場、四條通走了幾轉，逛購物店、食店、街市、河岸、感受京都與大阪的不同。一天的旅程便在步行中渡過。我發覺與其他人根本沒有兩樣。《我們都是旅人型》，王貽興於零九年旅居日本東京三個月的心情日誌，都想憑藉旅行改變自己的什麼。我們有相同想法，所不同是，我胡混學了日語兩年，略懂一點平假名，可以使用單字對答，享受某程度的語言隔閡，有種lost in translation的失措，不說話的時候又有種溶入當地的快感。

我一廂情願以為。

平安神宮前。多麼多學生。

裡面的廣場很大。

裡面的花園。景色很美，大概因為黃昏。

我喜歡這樣的構圖。好像窗外的風景。但，這個袋算什麼意思？顯示我到此一遊？色彩對比？借代？我搞不懂。

河道。右邊是露天酒吧。

若果可以一直躺下去

女孩與狗。有搭訕的衝動，但我怕狗攻擊我。對了，剛才美術館一段，說笑而已。

鬧市橫街內亦有神社。大阪也是這樣子，就像7-11。

有些很別緻的建築，可惜晚上照片拍得不好。

途經9hr hotel。很想住的膠囊酒店，可惜不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