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故事的人

19 四月, 2011

露出你的棱角

Filed under: 寫作 — 鋒 @ 12:25 上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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乘電梯的時候很多人都靠右站,讓出左邊通道予匆忙的人通過。但有些人總是喜歡跟人作對,有些是無意識地、或與朋友談天站在左邊,於是電梯的左右邊便被霸佔著。
又很多時有人總會趕快走到左邊的人後面,等著前方的人借過,但若果前面的人不讓開他又不作聲,於是開始形成一堵牆,更後方的人想開聲叫人讓開也無從入手,只有乾著急。牆越來越厚,越不可越不可逾越。

每遇到這種情況,我都感到毛躁,像人生的步伐硬生生給截住。這時我總想著躍過那些人。久而久之,這成為我的習慣,就是不趕時間,看到有人頂著電梯位置,我也走上前去。我通常走到他們身後,有些人覺得不好意思,尤其是一男一女的時候,男的便走上一格的右方讓出通道。或者終於發覺自己阻礙別人,他們通常都會讓出位置。通道因而再次打開。
但有些人,之前匆匆走上電梯,然後施施然站在左邊,你走上前去他又像看不到不理會你。我最不能接受這種人的行為。嚴重一點形容,他在謀殺後面所有排隊者的生命。於是我會在後方以踏步聲展示我的不滿,若果他仍不理會,我會瞪著他的背項或臉部繼續施予壓力。可能的話我會強行在縫紉中穿過。

為什麼我這樣做呢?

我並不是特別趕時間,只是不能接受這種阻著其他人前進的行為。當然有些人會說,不是所有人都這般匆忙,你別打擾別人的生活態度之類。對,我在干涉他人的行為,我覺得浪費他人時間是很不要得的行為,所以我想改變現狀。然後我想到,這種本能正是體現我創作最根本的動力。我的創作目的是什麼?就是為改變他人。我的作品、我做的事,若果沒人看、不能影響他人,哪有什麼意義?畫得再好的一幅畫若果沒人欣賞,那與藏在牆裡的水泥有何分別?有人說,創作可以是為自我昇華,不需理會其他人。我同意,有些人會以身作則,找出自己最合適的渠道創作,從中展現包含著自己的觀點、價值觀,用自己的行為去感染他人。不過,我覺得這只是第一階段。第二階段是,當你開始熟習,你應主動地、努力將自己的創作、意念表達出來,為世界帶來改變。

我覺得這是每個創作者最需秉持的一種精神。

這種主張,無可避免有抬槓,有磨擦,有傷害。但這種心態正是創作上需要的,擁有棱角的人,正如擁有個性,你獨一無二的棱角已規劃著你的圈子、標誌你的人生、指出你的路向。

在社會裡,你我將會面對無日無之、如電梯上那不可逾越的人牆,你會如何選擇?站在後方,成為牆的一部分?走上前去,以行動渲示不滿?抑或,不怕開罪別人,大步跨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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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上載於7 ways

13 四月, 2011

我表妹

Filed under: 生活 — 鋒 @ 1:44 上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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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歡的一張畫)

上星期表妹乘假期回港。她是我三姨的女兒,小時一家人在中國居住,讀國際學校,早年到英國讀書,我們一年大概見面一兩次而已,見面時亦很少談話。小時候總看到她與弟弟拿著英文小說刨書,不太理會旁人,或者就是個性吧。記得到過我家玩Play Station,那時就變回普通小女孩般興奮雀躍。

這次她回港探婆婆,順道與我們吃飯。說話多了,說到開始準備選大學,想修讀藝術。也許在英國多了香港朋友,熟習過來。無他,從小在家她與媽媽說英語,與爸爸說普通話,廣東話會說一點不過不太靈光。總之這次表現好得多了,甚至我感到一份世故。嗯,她不過是十七歲。十七歲的我那時在幹什麼?

飯後她到我家聊聊天,說著將來幹什麼,有什麼打算。原來我們有著共同嗜好。她打開網頁讓我看她畫的畫,都是這幾年間的作品。內裡有電腦畫、素描、攝影、文字、手作等,我承認初看到是感到震驚的。早聽說過她有這方面的天賦,她爸爸在國內開畫廊,媽媽從前在英國辦報,所以父母有不錯的遺傳,得悉她有這方面的才華更栽培她。

她告訴我部分是Photoshop合成,部分是畫的。別說是畫,我連分辨也不會。說到最近去了Auschwitz Holocaust,我問她有什麼感受,她說沒有,我提議看一點電影,那會更有感覺。其中一張畫上寫著Catcher in the rye,我問喜歡那本書嗎,她說喜歡。我續問喜歡村上春樹嗎?她問那是誰,我說是Haruki Murakami。她便興奮地點頭,說看了《dance dance dance》、《sputnik’s sweetheart》,很喜歡。我告訴她我最喜歡《the end of the world》。若果她懂看中文的話,我大概會介紹一些書給她。現在我大概只可以推介電影。

在她身上,我像感到一種未知的能量,正準備併發出來。
每個人有屬於自己的路,我慶幸她比我更早找到,且愉快地邁步前進。

12 四月, 2011

殘酷青春

Filed under: 電影 — 鋒 @ 12:13 上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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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後再一次看《青春電幻物語》,想不到我仍有點混亂。最主要原因是搞亂了角色。故事是一伙十四歲學生,圍繞著兩男兩女,蓮見及星野,伊藤步及蒼井優所發生的事。當然連結兩男還有個偶像歌手莉莉周。看時我常搞亂兩個女生,以為是同一人。而蓮見及星野在網上的莉莉周粉絲論壇用戶名,青果與迷癡,導演似有意誤導觀眾他們的真正身份。加上故事一開始說蓮見受星野欺侮,然後展現二人相識經過到成為好友,我花了點時間了解當中的時序。

這也許是我一個人的問題而已,不過,總之這次是看得明白了。十三歲初中,星野在校內受欺侮。校季完結他與蓮見及其他朋友去了沖繩旅行,當中星野經歷了二次死亡體驗,之後他漸漸改變。到中二時,他成為欺侮人的壞份子,迫蒼井優去賣淫,找他人強暴伊藤步,就是蓮見也不能幸免,迫他去高買。在莉莉周的演唱會門前,星野奪去蓮見的門票,在他面前撕掉。最後雄一用刀刺了了星野。

要麼受欺負,要麼欺負他人。
岩井俊二透過電影將這種無奈精準刻畫出來。

這是我們共同的成長經歷,也是今後每個踏進社會的人每天所要面對的事。學校不過是一個縮影,也是一個預習場所,在學校我們欺負人或受欺負,到分別時最終可能拍拍膊頭一笑置之。但走出社會,我們所身處的是你死我亡的森林,欺侮無日無之。搞小圈子排斥新來的同事、以有色眼鏡看綜緩人士、嘲笑買不起 iphone的人,已是一種欺凌。我們努力爬上金字塔上方,是因為明白在社會生存,要麼踐踏人,要麼被人踐踏。

我們成長過程裡有否受到欺負?有否傷害過人?當中又記得多少?這都改變我們成長的方向。我記得中學時,班上有個經常被玩的同學,後來我也作弄他,是因為他變成一個目標,我便成為作弄他的一伙,而不會是受欺負的一方。當然在班上我沒受欺負,因為我一早擺出了姿態,你可以欺負我,但你也要負出代價。那些人便向容易的目標下手。

漫畫《二十世紀少年》最後,我們發覺「朋友」搞了那麼多事是因為小時健次高買他成了替死鬼,因而心生怨恨。我佩服浦澤正樹是他洞悉小時對我們的影響。一念天堂,我們因為一個微小的改變,可以成為好人,也可以變成一個十惡不赦之徒。

那時是最真正的自己。可那時候我們懂什麼?我們可有好好了解他?
你,仍記得那個不以階級、金錢、外表去衡量人的自己嗎?

青春殘酷,是因為一留神,他已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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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上載於7 ways

7 四月, 2011

《Sucker Punch》

Filed under: 電影 — 鋒 @ 1:21 上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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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Sucker Punch》的目的不過是為兩小時的娛樂,所以也不會有任何失望。故事說有個被繼父陷害、送到精神病院的女孩Babydoll,在院中認識到Sweet Pea、Rocket等問題女孩,然後她們怎樣合作去展開逃走之旅。整個過程都是Babydoll的幻想,她在幻想裡得到解脫,想當然她仍囚禁在病院裡,甚至到最後失去意識。諷刺是這是她逃離的唯一法門,想想也覺悲哀。

若果你認為我們如Jan Svankmajer的《lunacy》所言,生活於一個大型精神病院中,那麼我們也應對現身處境感心寒。

電影畫面就如《300》,雄糾糾的肌肉男這次換成嬌滴滴的女孩。網上評論與前作《watchman》一樣毁譽參半,喜歡的喜歡到不得了,不喜歡的大罵其大男人主義橫行。電影充滿宅男元素,少女禁室、低胸短裙、道具怪獸、二戰場景、武士大刀,可想而知導演崇日到不得了。最初我就只覺某些畫面可堪回味而已,只是想下去,想到《watchman》裡他人說的政治符號,Zack Snyder大概不甘心只拍出純官能的沙龍式電影吧。

事實上,電影打從Babydoll走進精神病院後,她便幻想該處為色情舞廳,她們都是舞孃,在幻想中她跳舞時她又跳進另一幻想空間,那空間便是以打鬥、殺戮去實踐她的逃走計畫。故事最後,Babydoll犧牲自己讓Sweet Pea逃去故事主角與敍述者的身份一下子又從Babydoll跳到Sweet Pea上,你會疑惑之前會不會都是Sweet Pea想像出來的回憶…這種種多重想像的確誘發我的思考面向。

Zack Synder透過精神病人教人如何fight for your freedom,電影又透出主角疑似自由實則仍困在自製的幻想巢臼這可悲結局的味道,讓我看後多了份落寞。之所以電影澎湃的音樂是有其必要,像〈White rabbit〉、Bjork那首〈army of me〉、或者〈I Want It All〉,讓你我仍血脈沸騰。

2 四月, 2011

擁抱你的黑暗面

Filed under: 寫作 — 鋒 @ 10:44 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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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其了解世界、了解他人,不如多一點了解自己。

你認識自己嗎?
熟識整個你?你清楚自己所作的每一個決定的含意?你有沒有懷疑過自己?

我們人類是複雜的生物。我們的性格不是單向,而是如海浪一樣,高低起伏,變幻不定。例如固執,我們經常執拗,但我們又三不五時改變主意,有一刻突然好想脫離常規。我們大部分的特質都在生活中表露出來,遺留一點點,那一點像污垢一樣,隨年月增長,潛藏於內心深處,伺機出沒。我們壓抑著它,連自己也不知道。在大部人前,你是一個A x B的人,就是面對自己,你也許只變成B x C。你不知道,甚實A x B x C x D才是整個的你。
那個D,便是你的陰暗面。

每個人都有陰暗面,陰暗面源自壓制。也許只有不在社會生活的人類,或者是退化為猿人後我們才能做回自我。皆因人類原本是野獸,我們將獸性壓抑過去,以社會的道德、禁忌、行為規範束縛著它,於是獸性便是我們大部分的共同陰暗面。很多人不理解陰暗面,認為都是負面情緒。其實,陰暗面只是我們的反面。一個窮凶極惡的人,其陰暗面應該當善良。

這裡所說的陰暗面,其實便是榮格(Carl Jung)的shadow。當壓抑越大,我們的shadow便越茁壯成長。因為我們沒有渠道抒發,所以自我會製造另一個我,以發洩這方面的情緒。做夢就是一個很多人經歷過的排洪程序。無怪乎我們在夢中會感到自己不可思議,像成為另一個人,或者夢中出現奇怪或熟悉的人,其實這些都是自己的一部分或對他人的投射。都是潛藏在我們心內、不輕易表露人前的另一種人格或特質。
但我不想談心理學,我想說如何掌握shadow,納入生活,並從中創作。你會發現,腦袋中仍有大部分未開墾的肥沃土地。

(co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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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上載於7 ways

與朋友合辦了一個blog,七位不同領域的人各自發揮。我的欄目是embrace your darkness,逢星期日在那裡會寫點別的什麼。希望我能夠持續下去吧。各位有空也可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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