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ursday, August 19, 2021

35岁生日

刚进入30大关那年,我记得我是抱着非常开心的心情迎接的。

那时刚结束博士生涯,对未来充满憧憬,对职业更是抱着想要大展身手的心态,反而组织家庭并不是我的重心点。

所以,当时能进入马大工作时(我不敢说是梦想成真,因为我甚至不曾发过如此遥不可及的梦),我是非常非常的开心的,甚至前面那几年的尽心尽力全时间付出,我也觉得应该的。

反而是结婚怀孕,要面对这些改变时,我都只有忐忑不安,对于所要付出的一切,我都看待为牺牲和负担,我当下,都是战战兢兢的接受和迎接。


结果,人生是公平的。

一眨眼,时间就消逝了;工作了快五年,拥有自己的家庭也快三年。

对于寄予重望的工作,却让我挫折感十足,平平无奇的表现更是让我失去许多信心,总觉得自己无法胜任这个工作。

反而是家庭和孩子,虽然牺牲和付出在所难免,但是,累到灵魂出窍的时候,看着孩子的笑靥,我觉得仿佛还可以多走一里路。


或许,这就是人生。

以为是最好的,最后的结局未必是最好的。

以为会要你老命的,到头来看,可能是增添你寿命的东西。

工作带给我的安全感确实非常庞大,拥有一份收入让我不至于担心生活;至于家庭,虽然成长背景残忍的告诉我,就算付出所有,也会遭到背叛,但是,每件事情真的都有两面,能让你笑的,未必不会让你哭;同样的,能让你流泪的,想必曾经也带给你许多欢笑。


所以,虽然有时候一瞬间想到四十大关已经遥遥在望而我依然原地踏步会让我打个冷颤,但是谁知道呢,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或许未来回头一望,这十年,其实是人生美丽的风景。

祝我生日快乐,愿我可以好好把握生命的每一天,爱生活更爱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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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疫情泛滥的这一年八个月,确实没什么好照片可以见人,
只能把上个月满一岁的小家伙照片取代啦!)

Thursday, July 16, 2020

怀孕的日子 3

行动管制令期间,原以为自己会很清闲,可以最少每个星期更新一篇博文,加上大学宣布延长一个星期的中学期假期(mid-semester break)至五个星期时,我更是悠哉地把全副心思花在我的master学生、自己的研究和新尝试投稿报纸文章上。
那时我在想,延长了中学期假期,那么这个学期会在六月尾结束,加上一个星期的末期考试,又一个星期的考卷更改,7月14日我应该可以完成所有手上的工作,那么我的7月17日的预产期就会完美无暇的开始。


就在我自以为完美的计划当中,在个偶然的日子里,黄先生的姐姐告诉我,她的第一胎是早产的,那时她的宝宝是在32周孕期诞生的。
那是我第一次意识原来还有早产这回事。
然后陆陆续续的,我也听了许多人说的,她们的孩子都是在37周至40周之间诞生的。
于是,我打开日历,细细的算早产这回事,突然发现,原来如果我的宝宝早产的话,其实最早五月中我可能就会进产房,而根据网上的资料,32周产子不是个普遍的现象,但是36周后进产房却是常常发生的事情,所以,专家们的建议是,如要安排手上的工作等,最好就是给自己两个星期左右的空窗期,以免宝宝突然降临而搞到措手不及和手忙脚乱。
所以又所以,为了避免未知数,我应该让自己手上的工作在六月尾就结束,而不是原订的7月中啊!
(其实六月初的时候,我和我妈妈通电话的时候,我曾经透露我的担心说早产会带来的不便,那时我妈妈就一口否定这个可能性,她说像我这样在行动管制令期间完全没有运动的人,要早产不容易。
而事实上,明天就是预产期了,我的宝宝却丝毫没有要诞生的意思——所以三个月来明显是我想多了,姜还是老的辣,不要小看生了6个孩子的人的预言,哈哈。)


结果,4月27日开始线上教学后,我就一直马不停蹄地忙碌,每一天从早到晚都在工作,尤其是学期的最后一个月半,为了准备两个科目的测试、中期考卷、末期考卷、assignment、录课、批改等(而全部还要花时间放上网),加上五位undergraduate的final year project和两位master的project paper,我简直每天做到三更半夜,直到七月初交上整个学期的成绩为止,才稍微喘口气来。
所以,我的孕期,从28周开始到38周为止,基本上就是环绕着工作团团转而已。


在行动管制令的那几个月,为了减低出外的风险,我除了klinik kesihatan的复诊外,几乎足不出户。
和我住在一起的姐夫,小妹和黄先生,也尽量的把外出的机率减低,所以我们的伙食非常的简单,餐餐在家煮,四个人都是只准备一菜一肉,所以有好长一段时间,我的肚子都是小小的,害黄先生担心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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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怀孕32周时拍的唯一孕妇照,哈哈。
照片的拍摄手法源自黄先生从网上参考其他人的分享而采取的。
因为处于行动管制令期间,我们也没有刻意的请人拍摄,
我的摄影师就是我家小妹和黄先生,哈哈!
虽然一直到怀孕中期我的肚子都不大,宝宝的体重却一直处在正常水平当中(18周时221克,22周时410克,28周时1096克,31周时1635克,36周时2637克,40周时3228克)。
不过,36周之后,当管制令结束后,黄先生就开始用他妈妈的‘滴鸡精’法为我大补特补,结果我如今的肚子简直是两倍大,体重在整个怀孕期间(直到今日),足足增加了13公斤*晕*。
(当时体重踏入60时,我还为此黯然失色了一阵子呢*流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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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我而言,整个怀孕过程是特别的。
从怀孕初期的害喜,到一踏入怀孕中期害喜莫名其妙地消失,再到后来的怀孕后期大肚子所带来的不便(行动不灵活、肚皮出现妊辰纹、脚抽筋、四肢水肿等),整个怀孕过程几乎体验了所有多数妈妈们所体验的(不过都是轻微的),觉得真的很奥妙。
而且,能在行动管制令期间怀孕,我不确定是幸运或是不幸.
幸运的是,行动管制令解决了我在面对面教学的烦恼,话说学期刚开始的时候,我常常在教书一个小时后感到晕眩,每当眼睛出现黑点、身体冒冷汗时,面对一大班学生我都不知所措,所以后来换成线上教学的时候,我真的为此常常感谢上帝,那时候的身体状况真的很不适合面对面教学。
(我记得我第一次教学中出现这些症状时,我真的吓了一大跳。那时候60多对眼睛盯着我看,我很辛苦的宣布休息五分钟后默默地移步去坐下,可是五分钟后再次站起来教书时,没多久同样的症状又出现,我慌得一直在心里祷告,最后那个课室的projector突然灭了,怎样都打不开,我就那样兴高采烈的中断了我的课,哈哈,虽然感觉很不负责任,但是那一刻我真感谢神有那样的‘意外’搭救了我。😛)
至于不幸之处,因为管制令,我的怀孕后半部,几乎很少做运动,我和宝宝名副其实的吃坐睡,连出外社交都几乎是零。
不知是否这个不活跃的原因,在怀孕28周后,当人们说我应该可以感受到胎动的时候,我却很难察觉胎动(虽然后来我发现那也有可能是因为我不够明锐的去察觉胎动),害我有好长一段时间当klinik kesihatan要我每天算10下的胎动时都倍感压力。
(不过,后来我告诉我家妈妈这件事情时,她说她以前怀我们六姐妹时也鲜少感受到胎动,才让我将这颗大石放下。)
而且,也因为我一直很低调,我的同事学生们几乎都不知道我怀孕,所以关闭了几个月后,我就这样突然的消失生孩子去了,想到这一点,连我自己都默默地感受到三条汗流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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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如何,我的怀孕心得是,首先,对于很多新手父母来说,我们难免会从其他人身上获取许多的资料,但是,许多资料,真的用以参考就好,每个孕妇和宝宝的状况都不一样,许多事,都不在我们掌握之中,所以轻松面对会更好。


第二,我个人觉得每个孕妇都应该到klinik kesihatan去开个户口。
我自己本身采取了两种产检,klinik kesihatan和私人诊所的产检。
对我而言,私人诊所比较看重宝宝的发展程度,每一次我去,医生几乎都只是为宝宝做超音波扫描。
反之,klinik kesihatan则比较注重妈妈的身体状况,每一个产检都要求我验尿、验血、验血压、验体重,最后才验宝宝的心跳和孕妇肚子的增高度。
我觉得这很重要是因为,对于很多人来说,当即将有新成员诞生的时候,我们习惯性的把所有焦点放在他/她身上,但是我们常常容易忘了,妈妈的身体状况一样很重要,健康的妈妈才会生出健康的孩子,是这样吧?
而且klinik kesihatan非常尽责,孕期36周后,孕妇的产检是每周一次的,过了40周,则变为每天一次,这样的服务真的给了孕妇很大的安心,更何况在马来西亚,对于公民,klinik kesihatan的服务是完全免费的。


第三,我觉得,丈夫在怀孕期间扮演极大的角色。
其实,像我这样在一个父亲长期缺席的家庭中长大的人,我很多时候真的抓不透父亲/丈夫的角色。
怀孕的时候,我甚至在想,爸爸们没有体验过怀胎十月的感觉,他们真的会了解自己作为父亲的角色转换吗?
就好像对于黄先生,虽然他非常期待女儿的诞生,但同时间我也会默默地担心,他会像许多妈妈们的分享那样,只是表面的升级,但是在现实生活当中,很多都是扮演猪队友的角色,贡献寥寥无几。
但是,随着日子的消逝,当我的肚子越来越大,当我能做的事情越来越少的时候,黄先生这个丈夫的角色越发的重要。
我觉得我仿佛明白了圣经里说的‘二人总比一人好’这句话:有黄先生在身边,半夜我脚抽筋时,他总能第一时间救我;当我不再方便驾驶的时候,他载着我到处游荡;当我感到累不愿意活动时,他为我做了所有的家务;当我不确定未来怀疑人生时,他的陪伴总能安慰我心。
或许,就是这一切的点点滴滴,让我更好的装备了自己即将成为人母的心理建设和身体准备。:)


最后最后,想要分享一个小小的故事。
话说怀孕的后期,我常常感受到肚子传来很规律的震动感,那种感觉,就如心跳般跳跃。
可是,我一直很疑惑,究竟是谁的心在跳跃,是我的吗?还是宝宝的?不过那震动感源自肚子,不太可能是我的心跳,如果是宝宝的,怎么会跳得如此强烈呢。
于是有一天,我告诉了黄先生这件事,也让他感受了那种震动感,黄先生上网查,发现原来那是宝宝在打嗝。
网络很有趣,他们解释说,‘有一种胎动叫做打嗝’——胎儿打嗝是很正常的,就跟我们大人呼吸一样的,因为胎儿的肺部还没有发育好,所以要不断吞食羊水,在吞食羊水的同时练习肺部的呼吸,以便出生后能够像大人一样正常的呼吸,也就是说宝宝在打嗝其实是一种提升肺部呼吸能力的一种方式。只是在宝宝打嗝的时候轻轻抚摸他就可以了,过个几分钟就不会打嗝了。
然后到后期,我觉得宝宝几乎每天都在打嗝,我后来又悄悄担忧,这个打嗝法未免太频密了?
结果,我在网上翻查资料时看见了一篇文章写着说,‘一般而言,胎宝宝都是勤学苦练的好学生,所以孕晚期胎儿“打嗝”的情况也频频发生。’
不知道为何,我在那一瞬间感到非常的感触。
我觉得生命真的很奇妙,还未面世的小小孩子,在妈妈肚子里已经为了适应这个世界而努力,那么,可以平安降生,健健康康的我们,是否更应该珍惜生命而不白白浪费时间呢?
不知道宝宝究竟会什么时候到来,也不知道她长什么样子,对于即将来临的变化,既期待又害怕。
不过看见宝宝也在努力,愿我也可以勇敢的面对接下来的挑战与新生活。:)

Sunday, April 12, 2020

第一篇报纸文章

今天(4月12日),我人生中的第一篇报纸文章被刊登了。*撒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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刊登于《星洲日报》,广场,2020年4月12日(星期天)
中文版链接英文版链接

这一篇报纸文章主要讲述的课题是‘信息不足’。
我之所以会想写这篇文章,是因为作为一位微观经济学(microeconomics)的讲师,有一个重要的课题,说的就是信息的重要性。
那一课,信息不对称(asymmetric information)里提到,在交易的时候,如果双方信息不对称,很多时候,都会导致市场无法完成预期中的交易。
最简单的例子就是二手车市场,因为买家和卖家都无法知道对方的真实信息,所以提出的车价很难达到理想的标准,最后导致交易不成功。
所以,在经济学里,很多学者都相信,信息其实具有一定的价值;对于拥有足够资料的人们,他们通常可以做出更好的选择。


但是,在Covid-19大流行的时候,当我们因为政府的行动管制令必须待在家时,每当我游览面子书里朋友们的状态时,我发现,原来很多人都处在糊里糊涂的状况当中。
何以见得呢?
比方说,我那些做生意的朋友们,今天广传生意支撑不了被逼裁员或让员工放无薪假的信息,几天后又开始传原来这段时期是不可以随意裁员或让员工放无薪假的。
很多对立的信息一直在传了几天之后被纠正,我这个吃瓜看戏的大众,也看得一头雾水。
我那时候就在想,如果经济学里所说的信息不足会导致市场交易失败的论理是成立的话,那么我们国家的信息如此不足,是否意味我们的企业注定是会被深深受影响?


但那时候我不确定,这样的信息不足够,主要是源自人们不懂得如何获得正确的资料来源,抑或是政府本身确实是提供不完整的信息。
直到我看到星洲日报的记者庄敏所写的言论‘慕尤丁有部长就像没部长’后,我才确定,问题的来源,就是政府本身提供不完整的信息。
文中提到了‘媒体花了3天时间询问,部长不回应媒体,我找了副部长也不回应,最后竟然是人力局热线官员给了我答案。’更是让我感慨,如果连专业人士记者都无法得到答案了,那么那些平民百姓,更是何去何从?


所以,当我的院长(Dean)提出说大学鼓励每一个讲师在这段流行病期间发表一些针对现状经济的问题时,第一个涌上我的脑袋的,就是这个课题。
于是,我用我三脚猫功夫整理了思绪,就粗粗咧咧的写出了一篇只有300个字的文章。
人们常说初生之犊不畏虎,我觉得讲的就是我这样的人。
我当时写的300个字文章,简单得很,主要就是把看到的问题讲出来,再加上一两个例子,最后以一个随便提议的政策草草结束,就这样想都不想发给了负责收集报纸文章的副院长。


我的三脚猫功夫很快招来了报应。
先是我的副院长不知道有什么问题,向来自我提倡绝不不回邮件的他,却让我等了一天一夜后才回复说他收到了文章。
然后对于我的要求希望他可以给我一点点意见完全忽视不说,我的好朋友S对我说,他反而在院长给予的有效时期后,强迫她写一篇报纸文章然后呈交给他,并且为了让好朋友S达到目标,还分享了写报纸文章该注意的细节。
我当时候看着那些讯息,我的敏感又爱胡思乱想的病就完全发作。
我淡淡地对黄先生说,‘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好朋友S不想写报纸文章的,副院长却逼她写了,还分享了许多技巧给她,反而我问他对我的文章有什么建议吗时,他完全忽略我,只字不提... ’
话未毕,黄先生就马上关心又认真的看着我说,‘难道是英文太差,他不忍心给予评语,只好叫英文很好的朋友S交差?’
哈哈哈哈,人生有一个猪队友真的很开心,听完他说的话,虽然不是滋味有点想翻他白眼,可是又那么真实让我无言以对,于是这个不愉快的小事就这样随风而去。
不过,更让我三条汗流下来的是,在副院长转发了我的文章给我的院长后,连续五天,院长也没有给予任何的回应。
眼看比我迟交的朋友们都得到了答复,有者甚至已经刊登了文章,我后来开始相信,可能真是写得太烂了,大家不忍心当面拒绝我,只好这样忽悠我,情绪低落得很,哈哈。


直到后来,我在想,与其这样患得患失的,倒不如直接问我的院长,如果不是他要的文章,其实直接拒绝我也无所谓,长痛不如短痛嘛,反正作为人生的第一篇投稿,我本来就不抱着希望可以被刊登,但是我却没有想过要这样无声无息的宣告死亡。
结果,收到了我的邮件后,我的院长马上就回复我,他抱歉的说在收到我的文章的当天,他刚好在忙,压根儿忘了这件事,让我稍微等一等。
收到了他的答复,我真的松了一口气。
其实,我向来都不介意等待这回事,先不提我是哪根葱, 我明白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优先次序,最重要的是,至少给予我一个答复,让我在状况当中就好。
(这件事之后,我才发现,我其实很介意知会我这件事,难怪我的博士指导老师可以和我长远合作,无论大事小事,他从来不会让我自己猜测,在知会我这件事,这位日本人真的做得很好。)


然后,让我非常感动的是,我的院长即使非常忙碌,他对我的文章,做了很多更改,也给了非常中肯的意见。
(注:我的院长是政治系的人,他在媒体非常活跃,自己本身常常发表文章在报章和发表言论在各大媒体活动,是个非常有经验的人。)
第一个被指出来的问题,就是我随便提议,用来结尾的政策。
院长直截了当地提出,如果这是我所提议的政策,那么我必须更具体的说出为何我觉得那个政策是成功的,并且我应该提出,如果该政策真的要在马来西亚实行的话,我们所会面对的问题,究竟会是什么,而我们所要注意的,又是什么。
我当时傻乎乎地看着他的提问,我很想对他说,其实我也不知道咧,我只是看到问题就提出来,我自己也没有答案的。*晕*


其实呢,这就是我的问题。
近来我确确实实的发现到,很多时候,我虽然‘美丽’地开始了一个研究的方向,但是,我的结束总是草草了事的,或者更具体来说,到最后,我也不知道我在做什么。
我第一次意识到这个问题,是因为最近我和我的mentor一起做了一个研究;我们的任务分配是,我负责分析数据,他负责写。
细读他写的内容时,我发现他写得非常仔细;他有一个优点,他可以在众多数据分析结果后看见哪个点是重要的,他就把重心放在那个点上,深入的探讨,所以到最后,作为读者,他会引领我看见所做的研究的价值和重要,而那正是我所缺乏的。
往往在大数据面前,我总是很迷失,我不知道哪一个点是我该放弃的,哪一个点是我该注意的。
作为一个研究者,如果我自己都无法找到重点,我又怎能期待我的读者明白我在做什么呢?
后来为了这件事,我还在行动管制令期间翻读了所有我自己写的研究文章,确定自己的问题后,还惆怅了许久。
不知道要怎样才能克服这个问题,如今,连报纸文章也显出一模一样的问题,更是让我非常无奈。


于是,收到了院长的提问之后,我决定不要马虎的回应他,我应该学习如何更深入地去探讨问题。
我翻查了政府提供的网站,看了文献,也读了政府部门刊登的年刊,修改了文章后,再一次寄给了院长。
其实,那时候我几乎想要放弃了。
太清楚自己的不足,让我不禁怀疑,这样子的三脚猫功夫和知识水平,我真的适合投稿报纸文章吗?
(一直以来,我从未考虑报纸文章。知道投稿于报章有着社会责任,不能凭空随便乱说,就不想混入这样的蹚水。
但是我的现任院长非常看重报纸文章这回事。
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对我们强调,作为教育者,我们不能只是躲在幕后教书,我们应该把所懂的,所会的,回馈于社会;写具有价值的报纸文章,就是其中一个管道。
对他而言,哪怕是一位政治人员读到了我们的文章,做出了回应,都是有益的,至少为社会带来了改变的希望。
说实在的,院长的洗脑言论,对我非常的奏效;每次听完他的言论,我都会在心里握拳决定总有一天我必须写出对社会有益的文章,非常热血奔腾。哈哈。)


结果又结果,我的第二次呈交的文章又被院长弹回来了,原因是,我给予的数据太outdated了(我在网上唯有能拿到的最后数据是2018年的事了)。
其实,院长不说我也知道问题所在。
在研究的时间,数据不够新往往是被文献拒绝的重要原因,可是问题是,就如我的文章里所写的,我们国家的问题,就是信息不足啊!
但是,太害怕被骂(害怕被骂真不知道是我的优点或缺点,因为害怕被骂,我总是会强迫自己更尽力一些,但是也因为害怕被骂,我觉得我活得不够自信和潇洒,晕),我就更尽力的去找出答案。
我甚至还打电话给政府机构,充当自己是小型企业的老板,想要获取资料,证实了我所收集的信息,接着就写进了我的报纸文章里。


就这样,那个原本只有300个字的小学生文章,在两次更改后,突跃成为了一篇800字左右的大学生文章。
而根据院长,因为我的文章里提到了星洲日报的报导,他觉得投稿到那儿更具希望被刊登,就选择了星洲日报。
在我疑惑星洲日报有接受英文文章的当儿,还为我捎来了好消息说,该主编决定中英文版都刊登,让我惊喜不已。
(这篇中文版还是星洲日报为我翻译的呢,感动)
那种,我何德何能竟有如此的收获又涌流而出,上帝真是给了我一场意想不到的结局呢。


不过,如果你问我,有了这一次的经验后,我是否会越挫越勇,在未来的日子里,投更多的稿?
我的答案是否定的。
正因为有了这一次的经验,我发现报纸文章不单止需要社会责任去承担自己所写的,一定的知识水平和写作能力还是需要的。
这一次多亏有院长和黄先生这两个人,他们不厌其烦的为我读了又读,前者以专业人士的眼光给我意见,后者则以大众读者的眼光给我意见。
两个不同角度的看法,让我想了又想,改了又改,给予了我莫大的进步空间。
其实,可以看见自己的不足和进步的空间,对我而言,反而是这一次的投稿,最大的收获。
如果有下一次,我希望我是做足准备的,之所以会在投稿的期间有许多的怀疑世界怀疑人生,追根究底,就是因为对自己的作品不具信心。
如果要真正的达到我心中的梦想,把知识回馈于社会,我希望,下一次,我是做足准备的,就算看不见被刊登的希望,我也可以相信自己已经尽力了,我能做的,已经做了。
那才是我投更多稿的期盼和动力。*握拳*

Monday, March 30, 2020

那份温柔

前不久看了一部电影(太久没有看电影,要看电影时也不知从何下手,哈哈),是一部根据真人真事所拍的美剧《Only the brav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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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电影的剧情就是环绕在一队消防员身上。
从一开始一队互不认识的人,怎样聚集在一起,体格训练,争取成为国家队,到后来的加入他们的背景,他们的家庭,是个陈述非常细腻的电影。
对我而言,这个电影有点平淡,是那种走细腻没有大起大落的风格。
而且,如果不是因为年初的时候澳洲发生严重的森林大火,我可能还无法对他们的付出拥有共鸣。😛


然而,这个没有大起大落,没有特别剧情的电影,在故事的最后却深深地打动我的心,有一幕情景,甚至过了一个星期了,依然盘绕在我的脑海当中。
话说有天这队消防员收到了灭火的通知,他们如往常般去执行公事。
没想到那如往常的执行公事,却是他们一队20人当中的19人最后一次的任务。
在那场火灾当中,19人被活活烧死,只有一个生还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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揪动我心的,是当所有家属被号召聚在一起,并通知只有一个生还者时的一幕。
那时候,谁都不知道谁是那个生还者,但是每一个人都期待自己的家人是那个侥幸者。
结果,当生还者出现在聚集处时,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是极度失望的,并且因为伤心而痛哭的。
但是,唯有一位家属,看见了那生还者哀伤的样子并且马上转身离去后,想都不想追了出去,抱着了他说,‘我很高兴你活着,真的’。


那一幕,是多么牵动我心。
在同样的失去了自己最亲爱的家人的时候,有个人,还可以看见别人的需要,而放下自己的伤痛,选择安慰了对方。
那是多么大的爱和温柔。
我想起了前几年韩国的客轮因为超重沉沦,那时候死了将近290多人,其中以中学生居多,震撼了社会。
而当时,有个生还者,在获救后却疑似自杀身亡,他留下的遗书,说的大约是每个人都死了,他没有信心活下去。


从那时侯开始,我就知道了,作为唯一的侥幸者,我们或许会以为对方一定非常高兴可以逃过一劫,却忘了他也一样经历了劫难,眼睁睁看着所有人离去,那个伤害,其实也是存在的。
只是,我能否像那位女士,明白别人的痛苦的时候,可以放下自己的痛苦,给予对方一个温柔的拥抱和鼓励?
我很质疑自己,真的。
我觉得我没有哭得死去活来,应该就很坚强很了不起。
或许,就是因为自己没有那份坚强,没有那份爱和温柔,当我看见别人可以做到时,我真的很震撼,也很感动。
有些人的爱,真的很伟大呢。

Thursday, March 26, 2020

怀孕的日子 2

错过了第一次的超音波产检,我们在二月十五日的时候,去了私人诊所做了第二次的超音波产检。
那时候我的产期大约是18周左右,自荐说有二十年经验的医生帮我们大大略略的测量了宝宝的大小,观看他的身体状况等。
也是那时候,她告诉我们说,很大可能是女宝宝,让我们再等待几个星期就会明确的知道性别。
黄先生听了,高兴得很,他一直很喜欢女孩子,他共有4个男侄儿和外甥,但只有一个女外甥;之前他妈妈帮别人顾孩子的时候,顾了很多男宝宝,却只有一个女孩子,他一直对那女孩子情有独钟(变态叔叔吗?哈哈),直到现在那女孩子都上小学了,还一直想念她(晕,绝对是怪叔叔)。


对于第一次在荧幕看到孩子,我问黄先生有什么感想。
他酷酷地说,就这样咯。(诶我还以为他会很激动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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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的照片不会太清楚,但是至少看到了宝宝的形状了。
不过,能让黄先生也看到了宝宝的样子,我感觉安心好多。😂


怀孕第22周时,我们做了较精密的超音波检查(detailed scan)。
在这个检查当中,会有受过专业超音波伴读训练的医师从各种角度细心观察胎儿的器官,其中包括胎儿的脊椎、脑部、颜面(比方说唇顎裂之类的缺陷)、内脏器官(例如心房心室)、动静脉血流、四肢(手指脚趾都会一根根数清楚)、生殖器、胎盘位置、羊水量等是否异常,所以这类的检查比较昂贵(我们做的是马币180左右),检查时间也比平常长很多,大约半小时到40分钟左右。


其实,为了这个较精密超音波检查,我和黄先生吃了几次的闭门羹。
一开始,在我怀孕20周左右,我们就想去做这个检查。
然而,我们的问题是我们不知道该选择哪间诊所做才好。
根据我的姐姐的说法,很多医生都会做超音波检查,但不是每一个医生都掌握较精密超音波检查。
如果遇到不够专业的医生,他们就只会做普通的分析,那么较精密的检查就失去了意义。
于是,我们上网做了很多功课,可是都没有人好好的推荐或分析;好不容易找到有人推荐的诊所,去到了那儿,却发现没有较精密超音波的仪器(晕)。
后来才发现,很多人不知道什么是detailed scan,连诊所的工作人员有时候打电话讯问他们时,他们一口担保有这样的服务,见到了医生,却被告知只有普通的超音波检查(晕了又晕)。
还有一次,我的好朋友介绍了我们一家医院,黄先生做了预约后上网查看review时,发现人们普遍的评论都是说‘医生的服务不错,不过太贵’,吓了一跳,再打电话询问价钱时才发现收费竟要马币500到600左右,和我商量之后,我们一致觉得没有必要花那么大笔钱(因为我们做功课时已经大约知道价钱是马币170到200左右),就决定取消该预约了。
而且,根据资料,这类的较精密超音波检查唯有在怀孕20周至24周做准确性才高(高达90%),超过了那个期间,准确性就会大大降低。
有时好不容易找到了价钱合理,又有做这类检查的诊所,预约却是好几周后。
就这样,我们一拖再拖,心理负担很大。


然后有一个星期六(3月14日),黄先生又在网上查资料,看见了一家有做类似超音波检查的诊所,想都不想马上打电话咨询,知道当天可以立刻做检查,虽然不知道准确的地址在哪里(只知道在PJ区),预约又是两个小时后的事,不顾能否赶上,也当机立断安排了预约,和我吃完了午餐就这样浩浩荡荡的出门了。
(多亏他当时的当机立断,我们后来做了一个很好的检查,价钱又是在能力范围之类,而且做好检查后的第二周,马来西亚就进入了行动管制令期间,我们也可以好好的遵守政府的命令乖乖待在家,没有任何心理负担和牵挂。)


我们是在PJ的Sonovision做的detailed scan。
帮我照超音波的是个年轻的女生(虽然穿着口罩,我和黄先生一致觉得应该是个美女)。
因为那间诊所就是专为这种超音波服务而开,所以即便年纪轻,该超声检查师的手法是非常的熟练的,解释也很仔细,每做一个检查,她都会先把标准告诉我们(比方说,她会先说,正常的宝宝应该会有四个心脏心房,而在怀孕期间的宝宝,上面两个心房应该会被隔开,不然就会有心脏有孔的问题;然后再照给我们看是否有被隔开等)。
黄先生说,做那个检查的时候,他心里非常紧张,仿佛在等待成绩单那样,每确诊一件事,他就松一口气,神经绷得很紧,哈哈。
然后因为仪器非常的先进,荧幕又非常大,所以超音波照得非常清楚,宝宝不管是嘟嘴、翻身、握拳等都看得一清二楚,非常的有趣。
黄先生事后对我说,那一次的产检他非常的感动,原来面对宝宝时他不是没有感觉,只是那迟半拍的准爸爸需要高科技才能唤醒他的父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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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测量宝宝的脑部,通常会看大小脑脑部大小是否有被包围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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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宝的脸部,需要检查五官,如眼睛的距离鼻梁嘴唇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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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宝的心脏,要看到四个心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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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步骤,检查师还会检查心房之间是否有漏洞
(不过因为宝宝太小,他们是无法100%准确的说明宝宝的心房漏洞是完全没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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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宝的心跳,据说宝宝的心跳都是比大人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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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要数算手指和脚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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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宝的脊椎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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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次的产检,超声检查师给了评语说宝宝的重量有点轻,在border line当中,要我们多加注意(22周的宝宝当时体重是410克)。
关于这一点,我有点疑惑,因为klinik kesihatan对于孕妇的体重蛮严格的,前面20周,平均一个月我只可以增重0.5公斤,进入后20周,每个星期才可以增重0.5公斤。
而我这个不节制的孕妇,每个月都超重,华人新年的时候还重了2.5公斤,一度被护士警告再重下去就要提早喝糖水了。
(注:因为属于高龄产妇,大家难免担心孕妇体重暴增得姙娠糖尿病,所以klinik kesihatan向来对孕妇体重控制严格闻名,害我每次做产检前都提心吊胆,深怕体重太多或尿糖超标被护士碎念)
结果,一句宝宝有点轻是不是意味着一直以来都是在胖妈妈没有胖到孩子?(晴天霹雳)
害我从那天开始每一次的谢饭祷告都是‘神啊,请把食物的营养让宝宝吸收’(哈哈,好极端,汗颜)。
(不过,我的血板一直在降低却是事实,从一开始的12.2hb(12月19日),12.4hb(1月16日),11.4hb(2月13日),到最近的一次11.0hb(3月10日),或许是和我的体质有关,我本身就有点贫血,就算吃了护士推荐的iberet也帮不上忙,哎哟)


哦对了,detailed scan得出来的结果是,宝宝是女的(撒花),开心死黄先生了,他连宝宝的名字都一早想好了(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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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这种照片只有傻瓜父母觉得可爱吧哈哈。
不过我总觉得这张照片很像我到处看到的婴儿广告中所看到的照片啊!
那个开心的准爸爸还把孩子的超音波照片贴在我们的衣橱上(流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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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先生超喜欢这张照片,哈哈。

升级成为人母后我才发现,作为一个母亲,我能做的其实很少。
就算我好好吃饭,也未必可以把最好的营养留给孩子;就算我小心翼翼,我也不能确保我不会感染到任何病菌。
圣经说到,耶稣说‘生命在我’,对我感触更是深刻;我的同事也对我说,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就算你多么努力也保不住。
接受这个道理,让我对于在这样的COVID-19流感非常时期怀孕这件事看得比较轻松,既然能做的有限,只能享受当下,努力做好准妈妈的角色,开心的期待新生儿的到来。


无论如何,老话一句,生命真的很奥妙,不是吗?
无缘无故有个小小的生命就在肚子里成长了,很快的我们的小小版本就要出现了,感觉好奇妙。
怕我的金鱼脑袋会把这一切忘得一干二净,希望接下来也会用心把怀孕的细节记录下来(握拳)。